— 古恒 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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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志志生




过了这么久,关于那次的前后,小古依然记得清清楚楚,仿佛脱口就能讲一个故事。


后来听老古说,他在手术室外等了很久,期间甚至去吃了一个饭,回来后灯还是亮着。


只是小古,随着那一剂麻药,便沉沉昏睡过去,没有了一点知觉。


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,麻醉已经有些过去了,她睁开眼睛,有些吃力,老古正在眼前,像所有电视里放的一样,他紧紧握住小古的右手,不停地说着“没事了没事了。”


很奇怪,这些一点也不矫情。


小古看不清周围的一切,甚至忘记自己是在医院,她本能地说了句“痛”便又昏睡过去,等到她再次被痛醒的时候,老古坐在身边,正对着她的伤口哈气,满脸皱纹,瞬间老了十岁。


这个也一点不夸张。


伤口在不停地抽搐,小古用力地挤压着脚边的镇痛棒,麻木的感觉只能维持几秒,之后伤痛便会再次袭来。


她不停地说着“痛死了”,老古哭了,那是这辈子第二次看见老古哭,上次是他的母亲离世,当小古趴在房门口嚎啕大哭的时候,老古偷偷躲进厨房,小古看见他的背影,知道他在哭。


那次是母亲,这次是女儿,两次都无可厚非。


老古轻轻地抚摸着小古的伤口,至少有一大半的时间手足无措。


镇痛棒很快便用完了,但是就算再痛,小古也不喊了。


临床是个大妈,整只右手被卡车压断了,她经常与小古说,那天本就不该出门。只是若是真有“本该”,这世上大概便没有伤心了。


老古晚上睡觉的时候,鼾声很响,第一天晚上也是如期而至。他的鼾声吵得旁边两个病人整夜不能入眠,小古说着对不起,看着自己的父亲,也越发心酸,如果能控制,他也不想。


“爸,爸……”


“恩……又有鼾声了?”


“恩,很响。”


“奇怪,我都还没有睡着。”说着老古起身,喝了一口水,只是睡意实在太浓,坐着也打起瞌睡来。


“爸,要不你把这个口罩带上。”


“……会有用吗?”


小古递过去,老古接过夹在耳朵上。黑夜里,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。


带了一会,老古便往下扯,露出了鼻子,谁都知道,这不怪他,是潜意识。


小古哭了,心疼和心酸交杂。


过了几天,小古的妈来了,老古终于舒了一口气。


那天以后的每个晚上,小古都靠止痛药和安眠药读过。


一些事情,想忘记就不便多说,只是从那次以后,亲情对她的意义越发重大,也感谢生命让这样三个人相亲相爱。


“怎么样,是不是不太痛了?”


“恩,还好了。”


“恩,那我明天来医院,我们出院回家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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